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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恩爺爺和父親,是那棵葡萄樹伴隨我的成長,給予我面對生活的勇氣和力量。——題記
那年夏天,紫色的葡萄熟了,掛在碧綠的藤蔓下,散發出淡淡的葡萄清香。一縷陽光透過厚厚的葡萄葉,落在葡萄架下,斑駁了一地碎影,回憶起熟悉的他,心中特甜。
葡萄即將成熟時,他總愛攜一支煙筒,點然一支香煙,默默地抽起來,發出“嘟嘟”的響聲。還不時揚起頭,看枝頭那一串沉甸甸的葡萄。我總是守在葡萄樹下,盼望著葡萄快點成熟。每天葡萄成熟時,他總會摘下熟透了的葡萄遞給我。
突然,一陣咳嗽聲傳來,我跑到他的身旁,在他的背上輕輕地錘動,慢慢地奪他那半截未抽完的劣質香煙。他好似不解我的做法,滿臉疑惑的看著我。父親常常問我,他是不是老了??吹搅怂麨鹾诘念^發又增添了許多銀絲,我心如刀割。
安慰道,父親還年輕,要我長大了,才準他老去。他聽后沒有言語,只是笑笑,繼續點燃那半截煙,煙筒再次發出“嘟嘟”的響聲,響聲如雷貫耳,觸動我的心弦。我沒有再次奪下他手中的煙筒。
因為我知道父親日夜操勞,劣質的香煙和古銅色的煙筒,承載了父親無數的辛酸與無言的痛楚,劣質香煙,從每種意義上來說,是一種解脫。那年我剛滿6歲,還未懂事。那時候,我還不知道什么叫父愛,只知道父親摘下的葡萄很甜,那種甜,一輩子,清晰入如昨。而父親香煙身上的香煙味道卻很刺鼻,讓我記憶猶新。
農閑時,父親常常陪我一起坐在葡萄樹下玩耍。父親常常對我說起,院子里的那株葡萄和我有著同樣的年齡。調皮的我不相信父親的話,總愛尋找所謂的“證據”,想證明那株葡萄樹樹齡比我年輕。父親對我的質疑不屑一顧,總是不愿意陪我探究太多的東西。直到長大后,我才明白,那個年代,父親整天忙碌于一家人的生計,無暇顧及頑劣的我。
功夫不負有心人,我終于找到了“證據”。我硬是哭鬧著把父親從田間拉回來。拉到葡萄架下,準備向他娓娓道來。還沒有等我拿出所謂的證據,證明樹的年齡比我小。父親低聲對我說,這葡萄樹是你爺爺親手栽下的,那時候你剛剛出生。當時你爺爺因為你是兒子,李家后繼有人,很是高興。決定在家里種棵樹,枝繁葉茂。
爺爺想去想來,最后決定種下這顆葡萄樹。每天都拖著帶病的身軀,拄著拐杖給葡萄澆水,除草。他常常你說等到你會跑時,就可以在葡萄樹下玩耍啦。而你學會跑時,你的爺爺已經不在人世了,唯有葡萄樹還在……那聲音極低,夾帶著顫抖,最終在也聽不清楚了。我似乎發現父親的眼中含著淚水。在我的眼中,父親是個堅強的男人,支撐著當時不是很寬裕的家庭。
原來再堅強的男人,也會落淚。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父親落淚,亦是父親這一生中,為數不多的幾次流淚。我開始后悔,自己當初不該懷疑父親,為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,觸痛他內心深處的傷痕。讓我飽經風霜的父親增添憂傷。也就是從那天起,我不再自以為是,開始學會換位思考。那一年我13歲,在讀小學三年級。記得那天,父親依舊摘下熟透了的葡萄給我吃,我感覺葡萄特酸,那種酸,讓我難以忘懷。
那年暑假,正值葡萄成熟,我滿心歡喜歡,從學?;丶摇4謇锶瞬]有因為我這個所謂的大學生,而增添一絲歡愉。相反我得到的是一些白眼,一些話中帶刺的言語。因為我是一個??粕?,在她們的眼中,只不過是一個小角色,一株墻角的小草。確實,在這個大學生遍地的小村落里,我并不足為奇。我沒有怪村里人,因為自己還能是她們眼中的小草,卑微的存在著。我草草與村邊槐樹下的行人招呼。并迅速回到家中。父親甚是歡喜,見我滿臉惆悵,憔悴的眼里透露著迷茫。他沒有多問,因為他了解自己的孩子,自己的孩子是從來不會把心事輕易的告訴他的。他唯一能做的,也僅僅是噓寒問暖,歡快的告訴我,葡萄熟了。
記得他和我坐在葡萄樹下,摘下一串葡萄遞給我,我發現這次的葡萄,和以往有些不同。記憶中,父親不會摘下未成熟的葡萄給我吃。可這次遞到我手中的的確是青色的葡萄。父親沒有言語,而是抽起了他的煙,這是我上大學以來,父親第一次抽煙。煙依舊,還是那老舊的牌子。他仿佛要對我說些什么,可他沒有開口。他知道,此時他讀大學的兒子,比他明白的道理多很多。
我捧著手中的那串青色的葡萄,一顆顆的吃了起來,那種酸刻骨銘心。當我吃到最后一顆葡萄時,我明白了。明白了父親的用心良苦。我撲到父親的懷里,沒有說話,良久。思考著,自己所受的委屈和父親比起來,微不足道。自己所受到的鄉里人的白眼,和父親比起來,不及十分之一。父親支撐起這個家庭,承載的辛酸苦楚,和酸葡萄比起來,有過之而無不及。父親再次摘下葡萄,依舊是綠的,那種綠,相當耀眼。
他開口說話了,孩子,要吃甜的自己摘。我將父親摘下的生葡萄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,卻感覺特甜,那種甜,或許只有自己明白。是的,要甜的自己摘。要成功,就該自己奮斗,別人挖苦,不算什么。大字不識幾個的父親,所講述的道理,絕對不亞于大學里任何一位老師。這一年,我20歲,在大一的跑道上,追逐屬于自己的夢。記得也是這一年,我狠心折斷了自己唯一的銀行卡。我并不是賭氣,而是下定決心,自立根生。要吃甜的,自己摘。父親依舊往我的卡里打錢,從未停息,直到我大學畢業。
幾天前,我打電話回家,接電話的是父親。還沒等我開口,父親就迫不急待地告訴我,葡萄熟了,等著我回去品嘗。當他得知這個暑假,我可能因為實習的事不能回家時,父親深深的松了一口氣,自己的兒子終于快熬出頭了。
父親的聲音哽咽了,他沒沉默了很久。我似乎明白父親的心情。補上一句,如果時間允許的話,我會先回家幾天再去實習。父親爽朗一笑,活像個小孩子,說變就變。因為他知道,兒子無論多忙,都會回家一趟的。
這次他和我聊了很久,直到電話那頭母親催促他下低干農活,他也沒舍得掛斷電話。過了幾分鐘,父親以為我已經掛了電話。在電話那頭與母親談論起“別人家的孩子”每逢假日都會回家,而自己的孩子……我沒有再次驚擾他,而是默默掛上電話,以最快的速度訂了回家的火車票。
這次是我有生以來和父親最長的一次通話,也是我第一次向他談及我的人生規劃。他第一次告訴我,我是他堅強的動力,為了我,他再辛苦,也是值得的。他想我時總會坐在葡萄樹下,當然,他已經不再抽煙了。他說,他要愛惜身體,陪過多走過幾個春秋。每當我遇到挫折時候,眼前總會浮現出葡萄樹下,那個為我摘葡萄的他。
葡萄熟了,清香依舊和小時候一樣,可惜他老了。我摘下最熟的一串,含著淚,遞給他。輕輕的說了聲,爸,葡萄熟了。他默念,葡萄熟了。葡萄熟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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