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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說,江南小巷是時間的入口。是啊!雨后的江南小巷是心靈的圣地,倘若心染紅塵,不能辯識來去,不妨就讓這煙雨舊夢浸潤早已疲憊的心靈!
暮雨絲絲,輕輕的,柔柔的,在瓦棱上跳躍,在石板路上駐留,嬉鬧著、喧嘩著、涌動著,沙沙響著,思緒亦隨著細雨飄流……我與你撐著傘,順著歲月積淀下來的味道,漸行漸深。
小巷的兩邊,矗立著一幢幢灰瓦白墻的老屋,灰白色的墻面有了歲月的刻痕,青黑的瓦片也耐不住寂寞,邀幾根閑草做伴。
一間鋪子半敞著門面,幾人橫靠著帳臺邊的木柱,正在打盹。你吵著要休息,于是我們歩入落坐。
其他的已是人去樓空了,有的上了把鎖,鎖住一屋寂寞,有的鎖壞了,院門大開。院內有八角的古井,井沿上殘留著幾片風吹落的樹葉;你躲在傘下,懷念地撫摸井沿,青衣白裙間,院子霎時有了生氣;一眨眼,我似乎又看見了那個梳著兩條小辮兒的藍衣少女蹲在井邊,手中拿著極粗的衣捶,露出一口嫩白的牙齒,對著我輕輕地微笑,直到你拍了拍我的肩膀,我才回頭……
看一眼空落落的院落,那把壞了的鐵鎖!
雨停了,人走了。收起傘,聽著檐下滴答的水聲,心底晃如隔世。冷風撫過臉頰,把雨的濕氣駐留在我的眼窩。眼前的小巷變的迷蒙,心在此刻卻顯得猶為的澄凈。
巷子的盡頭,是一座小石橋。扶攔上的雨滴落入橋下水中,蕩起一層層的波瀾。
你掐了我一下,才發現眼前已是車水馬龍。回望小巷,雨后的它顯得平靜安寧,只是不知幾年以后,它又會是何模樣。
冷暖之間,有幾處,能一成不變?有幾人,能陪在身邊?
多希望這雨—今年下,明年下,一千年以后,還會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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