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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晚的天空出奇的澄明,小強看著天空的星星,好亮,好亮。
看著看著,他突然覺得好累,上眼皮與下眼皮就像是幾百年沒有合過一樣,拼了命的想合在一起,小強感到好累,但他不想睡,而且好冷,小強感覺自己似乎是在抽搐,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小強睡了,剩下一片黑暗。
小強的幸運救了他,在他失去意識躺在大街上時被路人救了,至于路人是誰,一直到他痊愈也不知道。
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他躺在病床上,吊著點滴,原來純白色的T恤,被血染成了暗紅色,與牛仔褲一起被放在病床一旁的小柜子上。
小強掙扎著爬起來,從牛仔褲里拿出自己的手機,正準備給小春打電話之際,門外沖進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護士,慌張的對小強說到:“你怎么能亂動,快躺下去,不然腹部的傷口會裂開的,手機給我,快躺下去。”
小強感到莫名其妙,他把手機交給護士,正準備躺下,這時護士似乎想到了什么,道:“不要動,你的腹部不能用力,不然傷口會裂開。”
小強無奈,“那我到底怎么辦?”
“呃,我來幫你。”說罷,護士半抱著他,將他緩緩放下。
護士在做完這一切之后,直起身,忽然眼前一黑,一個踉蹌,險些倒在地上。
護士站在原地,深深地吐了一口氣,瞬間感覺輕松了許多,之后就轉身想要離開。
小強突然喊到:“姐姐,是誰把我送這來的?”
“好像是一個光頭男人吧,不過我也不清楚,聽說那人把你送來之后就走了。”
“哦。”小強點了點頭。
“還有,那個人已經把你住院的所有費用都繳了,所以,你只需要在這里好好休息就行了。”
“那我還要在這里住多久?”
“呃,估計至少也還得兩星期吧!”
“啊~,怎么會這樣!”小強哀嚎。
護士哭笑不得的看著他:“你還是好好靜養吧!腹部被人用尖刀捅了一刀,傷口有好幾厘米長,而且醫院接收你的時候,你失血過多,加上天氣寒冷,當時醫院的好多外科大夫都嚇住了,現在雖說有所好轉,但是你依然不能出院,因為你的身體條件還不行。”護士一口氣說出了一大堆話,小強卻鄙夷的看著她,道:“姐姐,你好煩!”
“算了,不和你說了,你快休息吧,我先出去了。”說罷,護士轉身離開了病房。
順手帶上了門。
“砰。”的一聲,病房中只剩下了小強一人,出奇的安靜,于是沒多久,小強又入睡了。
三天后,小強依舊不能自由行動,可是情況依舊在好轉著。
這天,小強在床上痛苦的思考自己的人生之時,門被護士推開了,她看著小強,道:“怎么樣,小帥哥,感覺有沒有好點?”
“沒有,一點也沒有!”小強似乎很不悅。
“不要開玩笑了,該吊點滴了。”
小強石化:“好無聊,被你一眼就看出來了,好無聊!”
“把手伸出來。”護士一本正經的說到,“快點!”,小強便懶懶的伸出右手。
……
三天當中,小強知道了護士的名字——司馬杈,今年十九歲,是他的專人護士,還知道了好多好多關于她的故事,兩個人的關系也越來越親密。
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,小強的傷口已經愈合了,只是由于失血過多,還需要在醫院躺幾天。
想到自己過幾天就要離開,從來不會惦記人的小強第一個想到了司馬杈。
一整天,他的腦子里只有司馬杈,躺在床上一個勁的發呆,他冥思苦想,總是想不出自己為什么會整天腦子里都只有司馬杈。
想著想著,門又被推開了,走進來的不是別人,正是穿著白大褂的司馬杈,看著小強躺在床上發呆,司馬杈調侃道:“怎么,小帥哥,又在思考人生大義。”
小強沒有像往常一樣和司馬杈開玩笑,而是呆呆的看著電燈,認真的問道:“姐姐,再過幾天我就要走了嗎?”
“廢話,病都好了還在醫院這里干嘛。”司馬杈一個勁的干著自己的事情:裝著葡萄糖的玻璃瓶被插上橡膠管,葡萄糖液體從底端的針口當中滴出。
“那我走了,你會想我嗎?”
司馬杈沒有回答,卻是做出了往常這個時候相同的表情,一本正經的道:“把右手伸出來。”可是在她的語氣當中,不難聽出是在回避著什么。
“不。”小強像個小孩子一樣看著司馬杈,滿臉都寫著不悅。
“快點,把手伸出來一會兒我請你吃好吃的。”司馬杈說到。
“真的?”小強有些不相信。
“真的!”司馬杈一本正經。
“好!”小強迅速將手伸了出去,然后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掛點滴。
司馬杈走的時候,說到:“你的衣服我已經幫你丟了。”
小強欲哭無淚,“那我走的時候穿什么?”
司馬杈想了一下,“呃,這個嘛,簡單,到時候我再送你一個T恤不就行了!”
“哇,姐,你今天怎么對我這么好?”
“就是咯,我可是你姐!”
“是了,可是好不習慣,突然會有人對我這么好。”
“沒有辦法,你可是我唯一的弟弟。”
聽到這句話,小強的表情頓時暗淡下去,“其實你也是我唯一的姐姐。”
“怎么了,突然變得好憂愁。”司馬杈發現了小強的不對勁。
“沒什么。”小強繼續說到,“姐,其實我是一個孤兒,我是被父母所拋棄的,如果不是我家鄉的人,我早就死了,可是從來沒人會像你一樣,對我這么好。”小強的眼淚沿著眼角滑下。因為他背對著司馬杈,所以她沒有看見小強在哭,可是她能夠感覺到。
司馬杈站在原地,不知道該說些什么,小強再也沒發出聲音,一時間,病房內安靜無比。
過了許久,司馬杈對小強說了句:“你好好休息吧,不要想太多,會很累的。”說完便離開了。
時間過得好快,小強出院的時間還是到了。
那天,司馬杈向自己的醫院請了一天的假。
小強穿著一身司馬杈找來的寬松的衣褲站在醫院大門口,遠遠的看去,就像一個街舞青年,卻又有著另外一種感覺。
司馬杈突然從小強的背后用雙手蒙住小強的眼睛。
小強肯定知道是誰,“姐,你好無聊,好無聊!”
“切,沒意思。”司馬杈松開手,滿臉不快的樣子,“走吧!”
“去哪?”小強不知道往哪走。
“隨便。”
“那迷路了怎么辦?”
“不用擔心,我對這很熟的。”
“那好吧。”小強說著,走到司馬杈的跟前。
小強一直又在司馬杈的前面,沒有轉過身對她說任何話。
司馬杈走在小強的背后,一路上總是悶悶不樂的,一臉心不在焉的樣子。
途經一家衣服店的時候,司馬杈從背后拉住小強,指著衣服店,道:“進去看看!”
小強似乎是不滿,白了司馬杈一眼,道:“進就進,反正也不花我的錢。”
兩人剛走進店鋪,老板突然冒了出來,不等二人開口,就胡亂說到:“小伙,帶女朋友來買衣服?正好,我們剛進了新款,要不要我領你們看看。”
兩人瞬間石化。
“老板,其實我們只是姐弟啦!”兩人異口同聲道。
老板尷尬的一笑:“哦,原來是這樣,那你們盡情的看吧,我這的衣服都是新款。”
小強轉過身,道:“你看吧,你覺得好看我就穿。”
“你不自己選?”司馬杈質疑。
“我有選擇強迫癥,不看!”小強說到。
“真的?”
“嗯嗯。”小強猛點頭。
小強漫無目的的四處張望,司馬杈卻忙碌起來,在店里不斷的取下自己認為好看的衣服。
小強也開始忙碌起來,不斷的走進試衣間,又不斷的走出,每一次進出都能給人不同的感覺。
折騰了很久,在司馬杈萬般的挑選下,終于在漫長的一段時間后結束了,司馬杈付了錢。
小強本想提著衣服就走,可是司馬杈卻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手提袋,壞笑著道:“還是讓我來吧。”
小強撓了撓頭,道:“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。”
然后兩人又一起游玩了很多地方,雖說是很開心,但是在整個過程當中兩人總是會被路人誤認為是情侶,這讓兩人的游玩時有尷尬。
……
傍晚,司馬杈和小強一起到了小強的住處,小強領著路,到了自己的住處,用勁將門推開。
“當。”隨著一個清脆的聲音,小強的“窩”赤裸裸的暴露在兩人的眼前,一股惡臭撲面而來,連小強自己也忍不住想要跑掉,更不用說司馬杈了。
滿地的雜物,其中不乏有生了霉的食物,種種味道夾雜期間,令人作嘔。
小強轉身,壞笑到:“姐,要不你先回去吧,我送你!”
卻不料司馬杈大步跨入這個“人間地獄”,把手上的衣服放在一個稍干凈的角落,指著小強的鼻子道:“速度打掃,要是打掃不干凈,想送我走,沒門!”
“那好吧,姐,你好好打掃,我先走了,拜拜。”小強說著就想轉身逃跑,卻被司馬杈攔住,“回去,打掃!”
小強無奈,“好吧,我服了你了,我滴神。”
接下來,兩個人花了將近兩個小時才算把這個地獄似的地方打掃干凈。
天色漸晚,司馬杈也要回到自己的住處了。害怕她一個人在路上遇到什么危險,小強便送著她去。
等到了司馬杈的住處,時間已近十點了,此時,能見度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。
司馬杈住在一家公寓的三樓,走進公寓樓道的時候,司馬杈轉身對小強說到:“樓道里沒燈,在我背后跟緊點。”
“用手機照亮不就行了?”
“沒電了。”
小強無奈,“好吧!”
原本走得還算順暢,可是在上三層樓的時候,小強踩住了自己的鞋帶,身體也不受控制往前傾倒,慌亂之中,小強的手四處亂舞,想要找個支撐物,卻不料抓到了司馬杈的大腿,他倒是得救了,可是司馬杈卻被這突發的變動嚇得不淺。
只聽一聲尖叫,黑暗中,又不知驚醒多少夢中人。
小強借力迅速站直,沉住氣,慌忙道:“姐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黑暗中,小強聽見了司馬杈的哭泣聲,這聲音就猶如一把尖刀,狠狠的在小強的心上插了一刀,他不知道該怎么辦,又說了句:“姐,對不起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。”語氣中又多了一些慚愧和內疚。
司馬杈抹去眼淚,從黑暗中站起,她沒有說話,向樓上走去了,小強站在司馬杈的背后,跟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,跟在司馬杈的后面。
知道司馬杈走進門,才默默的轉身離開。
轉身離開的那一刻,門關上了,而門后,一個人止不住的淚流。
小強走在回家的路上,整個腦子一片空白,在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就像丟了魂一樣。
突然,他的腿被一塊石板絆住,身子再次向前傾倒,可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,像根木頭一樣硬生生的倒在了地上。
雙手被地上的沙石劃破,鮮血從傷口中不斷的流出,可是小強卻絲毫沒有痛感。
他只想回到自己的住處,他只想好好的在自己的床上睡上一覺。
或許這一切都只是一個夢,睡醒了,也就好了。
那天夜里,小強整夜未眠,想著和司馬杈在一起的那些日子,鼻子開始變得酸酸的。
如往常一樣,第二天他什么都沒有做,在床上度過了整整一天。
時間來到第三天,他似乎瞬間明白了什么。他猛地從床上爬起,簡單的著裝后直奔司馬杈的住處。
平時要用二十分鐘才能走完的路,他卻只用了五分鐘,來到司馬杈的門口,他早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,他調整了一下呼吸。
門是關著的,他走上前輕輕的敲了幾下,但門內卻沒有任何動靜。他又敲了幾下,可是依舊沒有任何動靜,小強繼續敲著。
這時候,背后的門開了,他下意識的轉過身去,只見從門里探出一個腦袋,大大的眼睛直盯著他看。
這是一個女生,她似乎想起了什么,撅起嘴,道:“你就是司馬杈的弟弟?”
小強看了她一眼,沒有說話,轉身想要離開。背后傳來了女生發怒的聲音:“你姐說她回到她學校了,叫你不要找她,而且,她說那天她沒有生你的氣。”
聽到這些,小強轉過身想要和她打聽,可惜只聽“砰”的一聲,門就被狠狠的關上了。
小強失落的離開了。
司馬杈離開了,小強的生活再次恢復如初,小強開始回到學校上課,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班主任不僅沒有為難小強,還出人意料的關心起他來。
小強剛開始還覺得奇怪,可是仔細一想,就不覺得有這么奇怪了,司馬杈一定是來過學校,把所有的一切都和他班主任說妥了,而且是以他姐姐的名義。
幾天后,他拿出司馬杈買的衣服,本是拿來穿的,卻從衣服袋里得到了一個信封,小強看著信封,愣住了,之后他迅速扯開信封,里面有一千元錢,重要的是,里面還有兩張紙。
小強的手顫抖著,他慌亂的打開手中的兩張紙,果然是司馬杈留下的信。
小強:
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,或許我已經離開了,因為我的實習生活結束了,我要回到我的學校,我還要完成我的學業。
和你在一起的這些天,我真的好快樂,本以為我可以把你看成我的弟弟的,可是我發現我錯了,我對你的感情,和那根本就不是一回事。
我好想和你在一起,一直在一起,永遠不分開,可是現在的我們不能在一起,因為我們都還有我們自己要做的事,我們都還太小。所以,我會暫時告別一段時間,我想這樣對我們來說都好。
我不在的時候,一定要記得好好照顧自己,不要總是去打架……
兩年后,我會回到這個地方找你,不管結果如何,我都一定會回來的。
我不在的日子里,要記得想我!
司馬杈留。
小強讀完這短短的信,腦子一片混亂,這混亂使他感到頭疼。
小強站在原地,眼淚不自覺的從臉上劃下,許久,才舉起手拭去眼淚,抬起頭深深地嘆了口氣,之后平靜的折好手中的信,裝入信封,做完這一切,他再次一頭栽倒在床上……
那天之后,小強回到了學校,再也沒有曠課,再也沒有遲到,他開始變得沉默不語,把自己埋入學習這座“墳墓”,似乎隔絕了外界的一切,一直都只是一個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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