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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命運,總是愛跟善良的人開玩笑。有段時間,我覺得你總是精神不濟,常常會不自覺地按著腹部,吃飯也很少,我問你總是滿不在乎:沒事,最近胃疼,消化不是很好。我多次要陪你去醫院,你都急忙拒絕我。那天在你的辦公桌上,我看到了那張觸目驚心的B超單:肝內占位性病變,胸、腹腔大量積液。我瞬間懵了:大叔,您這么兢兢業業地生活,從來沒做過什么壞事,上帝為什么要這樣懲罰我們?
那陣你不在的時候,我瘋了一樣地上網去查,不斷地去各家醫院咨詢這張報告究竟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?而所有的回答都讓我痛不欲生,你的肝癌到了晚期,已經錯過了治療的最佳機會。我痛恨自己的后知后覺,幾個月前你就食欲不振,顯得疲累低沉,而且出差好長時間,回來氣色也不大好,我以為是旅途勞頓,怎么也沒想到健壯如牛的你,會是去北京的醫院看病。
那個時候每天都會看著你的背影發呆,面對你日漸憔悴和蒼黃的臉龐,我都假裝不知道你的病情,含著眼淚還在微笑。每天晚上都不敢入睡,我只有聽著你均勻而疲憊的呼吸,才能安心。我真的害怕自己要是真的睡著了,就再也感受不到你的溫度。
在那個飄著大雪的冬季,你扔下我和孩子,決絕地走了。
臨行的時候,你還是那樣憐愛地看著我,而你的手卻再也沒有力氣去撫摸我的長發。我能聽得見自己的心一點點碎裂的聲音,淚水就像決堤的海一樣洶涌而出,我抱緊你,我想不顧一切地抓住你的靈魂,讓他不要那么狠心地越飄越遠。而我,卻名副其實地成了一個單親媽媽。
你走后,我和孩子住在你留下的農場里,日暮黃昏的時候,我帶他去看你生前種下的樹林,落日的余暉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,我感覺他的小手緊緊地抓著我,想起自己小時候也是這樣緊緊地抓住母親的手,好像她就是我一生的依靠。而我,現在也成了別人的救命稻草。我和他一起去感受你留在這里的所有氣息,因為這里,是你生前最熱愛的一片土地。
常常會恍惚地聽見你說:丫頭,對不起,因為我的失約而讓你受累了。可是我到處去尋找,卻只發現還是那一片綠樹紅花,單單只少了你的笑容。我的大手牽著孩子的小手,一天天地走過,我給他講關于你的故事,讓他長大了要像你一樣做個有擔當的男人。我要用自己畢生的愛去守候你的孩子,因為他是你生命的延續,也是我們愛的延續。
沒事的時候,我一個人坐在窗前,看午后的陽光照在書桌上,映射出淡淡的光暈。好像你的影子還在那里望著我,不離不棄。或許這一切都是宿命,上帝讓我遇見你的那一天,就已經安排好了這樣的結局。而我,守著自己的母親,孤單辛苦地長大,現在,又要守著你的孩子,孤單辛苦地老去。
大叔,你真的好殘忍,你許我一世繁華,可留給我的卻是內心的一生荒涼。
后記: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,它告訴我們,要好好珍惜活著的每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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